原本他也觉得没什么，但如今，初霁乖得让他觉得难受。
陌七当初教她撒娇不过是想要她多提提要求偷偷懒，可她竟用来求自己学习……
他看初霁仍然沉默着。
“再不说，我便用法术读你的心了。”裴谪作势要掐诀。
“我……师、师父！可以在这里陪我睡一会吗？”裴初霁越说越小声:“就一会，我很快就会睡着的，睡着了您就不用陪我了。”
裴谪叹了老长一口气，他想过好多种可能，也许她会说想要买些什么贵重的物件，也许她会说想吃些什么零嘴，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她会说，不想学医了。
就只是陪她睡一会罢了吗？
“好。”他往床里挪了挪，翻开之前带来的医书坐定在她身边“在你醒来之前，都不走。”
裴初霁点点头，合上眼。师父身上草药的味道混合着微风拂过，书页翻过的声音让她不再想起那些病人的样子，终于，和师父师叔的回忆溢满她的脑海。
裴谪合上书，再没听到翻身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女孩绵长的呼吸。
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房里，裴谪便拿起册子记录她的病况，他本以为这个下午会一直这样惬意，却没想到，不过半晌，来了个不速之客。
陌七站在房门口也就罢了，身后还跟着个女子，应是前几日忍冬收的徒弟杨芷柔。
她来做什么？
“出去。”他此刻心里还是有些烦闷的，不仅是因为安静被打搅了，还因为看见陌七，他又想起初霁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和陌七相处时，就不会这样。
她会说，师叔你不要再打搅我练习啦。
她会说，师叔我饿了想吃糕点。
她会说，师叔我想荡秋千。
却从未对他提过多少需求。
怎的他这个徒弟这么怕他吗？
“小谪谪，你不要这么凶……”陌七刚踏入房门便停了声音。
裴谪掐了个隔音诀，起身走上前去。
“徒孙杨芷柔拜见师祖！”见裴谪走来，她赶紧行了礼，还不忘往里望了望初霁。
“你来做什么？”
“我、我求了师叔祖，想来看看初霁师姑……”杨芷柔微微颔首，眼睛瞥向地下，颇有些委屈的样子。
“小霁儿睡觉呢，你来的不是时候，不然，你下回再来吧。”陌七倚在门边用下颌示意她看睡得正香的裴初霁。
“我……师祖，师叔祖，好歹让我看一眼初霁吧，我在这里除了我师父，唯一说得上话的也就她了。”
“她身子虚，方才睡下，等她醒了，过几日她好些了你自会见到她。”不知怎么的，裴谪不大想让她靠近初霁。
“这……”杨芷柔为难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却要无果而返。
……
“诶，小霁儿你醒啦！”陌七眼尖，看见她起身动了动，立马迎上去“怎么样，好点了没。”
“师父……嗯？师叔，你怎么在这里？”方才师父不是会陪到自己睡醒吗，怎的不见了，换成了师叔？
“是我不好吗，非得见你那冷冰冰的师父才高兴啊。”陌七一副委屈的样子。
“陌七！”裴谪不满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原来师父没走啊。
“不是不是，师叔最好了！”裴初霁觉得好笑，怎么他倒委屈起来了。于是抱着他的手臂好一顿哄“师父方才说会在这里陪我，我这不是不知道师叔回来了嘛！”
裴谪还是摆摆手示意杨芷柔跟着进门，陌七还在傲娇，看见两人进门才稍微正经些。
“哎呀呀，我怎么舍得怪你，好了好了，我给你带了个人来，你看看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