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士从地下冒出,恰好站在小蛮的面前,挺剑刺向她的面门,剑尖上泛着蓝幽幽的光芒。
猫小蛮伸出小手,竖起两个指头,想夹住刺来的薄剑,眼见着白道士英俊潇洒的脸上露出喜色,她忽然缩回手,转身躺在地上,抛起毛线球,就像一只玩球的猫,对敌人充耳不闻,假装见不到。
白道士本来是虚晃一招,如果她躲开,剑随着她躲开,如同跗骨之蛆刺向其他地方,如果她不躲,这一剑就是实招,而且剑尖上涂了剧毒,不然他的绰号也不会叫做“玉面毒道。”
猫小蛮突然变招,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本来心里暗自高兴,趁着猫妖空手接白刃的机会割破她的手指,让她毒发难以招架自己,再杀了她立威。可是她明显不按套路打,兴之所至,想到什么招式打什么招式,完全不正经。
白道人有些冒火,手指掐诀,舞动青锋剑,卷起一股旋风,风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粉尘,气味微不可查。剑气裹着粉末袭向猫小蛮。
她猫耳动了动,瞬间跑到墙角,赤松子目眦欲裂出现在她的身后,原来他躲在楼宇的拐角处,准备给猫小蛮致命一击。
她前后都有敌人,受到了腹背夹击,但是不慌不忙,又抛起毛线球,只听得又有几声惨叫传来,门前立刻又添了几堆烂肉。
赤松子举起七星剑,正要刺入小蛮后心,房间内飞出无数藤蔓,卷起赤松子抛向远处,咻咻的声音传来,远处又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升起一朵小蘑菇云。
白道士挺剑刺来,面前忽然升起一面金盾,盾牌上刻画着无数梵文,梵文流转闪闪发光,佛音不绝于耳,盾面金光耀眼,刺得白道士睁不开眼,剑锋在金光中铮铮作响,咔嚓一声碎成四、五段,碎片激射而出,其中有两段没入他的脸上和前胸。
他二目圆睁,嘴角流出黑血,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还没来得及倒出药粉,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见死不救真不是人……”
白道士死于自己的毒剑之下,乃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需知他生前的绰号“玉面毒道”不是浪得虚名。
白明明收起金盾,冷面含威,犹如玉面修罗,让人生出无限畏惧。
后院,无数经线与纬线在空气中细密交织,套住一个道士就死命剿灭,所以后院又多了几堆烂肉。
岸边,几个小道士慌忙跳河逃生,河水中的河妖摆动长长的鱼尾,纵身跃起,伸出双臂抱着道士潜入河底,河水中很快冒出一片血水,道士的衣服碎片顺水飘走。
众人打扫战场,将死者或者扔到河里喂河妖,或者埋入地下做肥料,而小蛮收起毛线球,反复计算着人数,说道:“还差一个人没杀……”
烛龙从窗口伸出头道:“张万扬。”
四下里忽然陷入了寂静,大家放松下来的肌肉又重新绷紧,凝神静听四周的声音,有风吹过树林发出哗哗的响声,也有虫子在泥土里爬出来的细微声音,乃至远处虎峰岭方向传来的空气振动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是轻微的轰鸣声,虎峰岭方向有修炼者赶来。
轰鸣声切近,原来是一个老道士,身穿鹤氅,白袜云鞋,脚踏飞剑站立在医馆门前半空中。
水池里忽然水花飞溅,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道士从水中跃起,他手中握着一把青竹剑,叫道:“祖师。”
老道士鹰鼻鹞眼,身体干瘦,脸上皱纹堆累,看上去很老,不知道活了几百岁。
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如电看着四周,看到白道士殒身之处,不由得叹了口气。
远处,赤松子和虬髯道一瘸一拐来到近前,跪伏于地哇哇哭喊。
两个道士摔得特别惨,虬髯道脖子错位,头歪在一边,身上露出白花花的肋骨断茬,如犬牙交错。
赤松子两只手臂断裂,双手无力的垂下来,膝盖上露出白骨。
虬髯道落下泪来,说道:“叔父,您可得给孩儿做主啊。”
赤松子也哭着说:“祖师,您的几个徒子徒孙没了,是我没用,求祖师发落。”
死了弟子令人心痛,被打败更是痛心,见了祖师如同见到亲人,但他们两个哭喊的主要原因还是身上疼。
道仙门祖师站在半空里,面容矍铄,银发飘飘,淡灰色长袍飘逸洒脱,如同仙人降世。
他一扬手中的拂尘,说道:“我道仙门一心一意修炼道法神通,与世无争,大神医馆为何数次伤我弟子,行杀戮之事?”
烛龙道:“这件事情也已报官,起因是天神吞月我等相救,而你门下弟子张万扬不问青红皂白上门就打,招招毒辣,想要置人于死地,我只好出手,却误伤了他。修炼者较量法术,生死有命,可是你门下这些人今日又杀上门来,要取我等性命,灭门之祸,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祖师面沉似水,问道:“赤松子,确有此事?”
赤松子连连叩头,诚惶诚恐的说道:“祖师,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医馆里全是妖怪,狂魔乱舞,以至于群起吞月,万扬也是为民除害,才出手教训他,反被妖人所害,今日我门上来讨个说法,十多条性命又在医馆陨落,这血海深仇一定要报。”
祖师目光冰冷,声音更是冰冷,说道:“我门下弟子自有门规管束,别人杀害我门弟子,作为门主,我不能不管,否则如何服众。今日我将这几个弟子带走,十日之内,风某定然来拜访医馆,给我死去的道仙门弟子一个交代。”
猫小蛮猫耳动了动,说道:“约架,一言为定。”
勾芒大神在房内直摇头,说道:“小妹子太爱打架了。”
乌大神放下书本,传音到他的耳边,轻生说道:“所以没有人敢娶。”
勾芒大神笑道:“小心她听到了,那你可就惨了,她肯定闹腾你几百年,让你求生无望,求死不成。”
乌大神的声音细弱游丝,“你的这些话才是犯忌。”
白明明插言道:“这话也就你们敢说,她对你们还是礼让三分,快住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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