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刚回来就把外套脱了,也没挂在衣架上,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前几日从网上买了一个很大的圆形长毛地毯,这下可方便了她光脚乱晃。
本来今天莹莹说回来吃饭的,她想着要不就先去洗澡,可又怕莹莹别突然来了,就拿着手机进浴室。
浴室里水汽朦胧,元心把衣服三两下脱了,刚抬脚踏进水里就接到佘易的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
“尾号3087的顾客,风里来雨里去,我们忠诚的为您服务,只为了能看到您享受快一溜串子才挂了,元心开了门转身就走,佘易挂了电话转身,抬头,怔住。
肤白若雪,明眸朱唇,点点水滴顺着头发丝流进不可描述的地带,衣摆空空,灌了风仿佛能闻到一阵清香,一双修长又直的腿,直至脚踝都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像是还在水中一样,就连脚趾头也是圆润可爱,涂着大红色的指甲油,落在白色的长毛地毯上仿佛是茫茫白雪里的红梅,格外诱人。
明明外面如深秋般清冷,可佘易此时此刻却跟火烧了一般热,从心窝子里传来的滚烫。
“先放那吧。”元心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妥,抬手指了一片空地,转身站在落地窗前擦头发。
佘易咽了咽口水,拼命将视线转移,心里却想,麻辣个鸡,他拼死也要追上元心,这身材,这颜值,够他炫耀一辈子的。
不,他要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正如刚刚司徒女士说的:追不上就不回家了
脑海里还不停的划过她那完美的身段,佘易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平复了自己,才把东西搬进来。
这次货很多,元心其实不在乎销售量,可程氏集团在意。佳人了解了一下上周的销售量,让元心自作主张去了两款老饰品,然后把十一需要上架的物品提出两款提前售出。图片放上去两天,订单就够元心忙几天的。
“你生意那么好啊。”佘易视线不往元心那看。
元心最开始没看出来,后来发现他平时都巴不得眼睛长在自己身上,今天却格外老实,仔细观察了才了然,没忍住笑了。
佘易愣住,一脸迷糊,“你笑什么”
元心坐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显得整个人都是悠然自在,她未施粉黛,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引人注目。
“佘易,你单身多久了”
佘易先是一怔,随后失落感叹,“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今年二十五。”
元心起初没反应过啦,后来看到佘易眸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抿唇笑了,“原来是条娘胎单身。”
佘易,“”
目光悠悠的看着元心走去卧室的背影,对着空气挥拳,“难不成你打娘胎就脱单了哼”
在佘易看不到的地方,元心脸色突变,甚至于脚步都绊了一下。
元心再出来就正儿八经换了一身衣服,只是佘易总觉得哪不太对劲,但也说不出来到底哪不对劲。
“哎,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一上大学就急着脱单吗”
元心兴趣明显不如刚刚,慵懒的窝在沙发一觉,眨了两下眼睛表示自己在听,半晌摇摇头。
佘易自尊心受挫,走过去坐到她旁边,一脸认真,款款道来。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始终单身是因为以前学校不让恋爱。”
说完以后睁着亮晶晶的钛合金双眼坐等元心的表情变化。
结果呢
结果人家只是歪这头想了一下,然后点头
点头
摔
“你不尊重我”佘易撅嘴控诉,像个未长大的孩子。
他此时此刻就穿着工作制服,头发也没弄,再加上他五官端正,皮肤也好,这表情一拧,看起来真像个孩子。
能让元心放下戒备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面对任何苦难都束手无策的老人,一种是始终天真无邪的孩子。
她目光一瞬间软了很多,猝不及防,却依旧没有躲过佘易的眼睛。
早在这几次相处中他就发现,元心其实是个很心善的人,比如每次打车总要看看身边有没有生活不方便的人比她更需要这辆车,比如走路时会注意一下身边老人的行动,比如遇见孩子时总会不经意的看上几眼。
她其实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如果真要说上有些与众不同,那就是看上去比那些女孩孤独了点。
可那又如何,就像她书架上一本书里说的那样。
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唔,要不我笑一下”元心敷衍至极。
佘易“嘁”了一声没再说话。
元心已经适应了房间偶尔多了一个人的生活,看了眼时间,“还有工作吗去做饭吧。”
佘易说好,起身看了眼食材准备做鱼。
元心闲来无事,就站在厨房门口,斜靠在门边,勾着唇角看他在屋里娴熟的忙活。
这种感觉很复杂,像是原本一成不变的生活里突然冲进来一团磷火,无需你做任何,只要有一丝丝微风它就可以自燃,然后带亮整片世界。
可元心无比清楚,火,终究是火,会伤人。
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一扫而去,人心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承载了人世间所有的七情六欲,那些遭遇过的苦难和苍老都会被它慢慢吸收进去从而转变成一层岁月也无法使其脱落的盔甲。
可是火,却可以融化这些盔甲。
那么,到最后,人心还是人心吗
晚上一顿饭吃的元心是五味杂陈,佘易走后她独自开了一瓶酒慢吞吞的喝起来,喝到最后人没醉胃却格外的苦。
晚上九点半,元心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元心,晚安。沈誉为。”
元心对着灰蒙蒙的夜空嘀喃出声:“沈誉为,誉为”
或许,她该试图和这个世界接触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