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雪地之中,一人一雕站在瀑布前,如此大的雪湖面竟然没有丝毫结冰的意思。二公子已经戴上了手套,呆呆地站在瀑布前,看着飞驰而下的银川不语。
“已经废去了一周的时间,老师的任务没完成,伤技也没学会,真是丢人啊!”
一箭射出,似是被空中的雪所阻碍,刚飞出便偏离了。
“还以为会有奇迹呐。”
二公子放下弓走到湖边,捧起一捧湖水扑在脸上,冷,侵入骨髓的冷,却更容易让人冷静。
“师傅让我这般修炼,不至于是想让我仅凭箭术便达到一个更高层次的水平吧!想必修伤者旳箭术应该会比平常人有些不同吧!”心中想着,箭再次搭在了弓上,伤气顺
盯着瀑布,似要看穿一般。
“嗖。”
箭出去了,向着瀑布射去,二公子嘴角微微上挑。
“嘭。”
箭在半空之中炸开了,二公子看的真切,在箭飞出的瞬间,伤气便有些失控了直至完全失控在空中炸开了,落下的碎屑被湖水吞没。
“师傅是希望我掌握这个吗?”
看着手中不断涌出的伤气,这般我还可以控制,为何一旦离体后便失控了呢?手中的伤气凝成一个球形,从手中扔出,砸向不远处的树干。
“嘭。”
树干被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空洞,看着这个洞,二公子有些不解,“倒是有些伤害,那些伤技莫非也是这样吗?可这样是否太未知了,如果能够掌控伤气,控制它爆炸,或许这才是伤技的根本。”再次搭起箭,伤气凝聚,右手一放,箭射了出去
“嘭。”
还是在空中炸裂了,“好难,虽然感应到一丝,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感应还是被扯断了。”
又是一支箭......
一个上午,炸裂了数百支箭,伤气也不足了,二公子拍了拍身旁的白头雕。
“我要回去了,下午给你带烧鸡。”
白头雕长鸣了一声,展翅飞入林间。
回到府中,二公子先去了楚墓的书房,依然没有人。
“还没有回来吗?为何感觉九歌和老爹总是想瞒着我一些事,好像我是外人一般。”
一个人的大厅,一个人吃着饭,二公子对身边的下人说道:“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下人惶恐不安连忙道:“怎敢,我只是个下人怎能与公子同桌。”
二公子摆了摆手道:“无妨,老爹说过我修伤期间不再是楚家公子,你若还不愿,我会不高兴的。”
下人只得怯怯的坐在对面,却不敢动筷。二公子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的盘中。
“这里没有什么公子更没有下人,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吃饭,以前我不在府中,其实我不是那般骄横,想必九歌平日待你们应该很随和吧!我也一样。”
听了这话下人先前的紧张淡了一些,确实这么久了没有听说过二公子对下人有什么过分之处,笑道:“公子言重了。”
“吃吧。”
下人终于拿起了筷子,虽然席上没有交谈,但气氛却还融洽。
饭后,二公子带了几只烧鸡来到了后山,白头雕像是闻着味道出来的一样,在空中欢快的扑扇着翅膀。
将烧鸡扔给白头雕,看着对方那毫无形象的吃相,心想“这灵兽确实比人要单纯。”
将裘衣铺在雪中,躺在上面如同与大地融为一体,天很蓝,白云飘过与地上的雪一样,太阳不想夏天那样刺眼,微风吹过,裘衣上的绒毛摩擦着二公子的脖颈,有些痒,让二公子抖擞了一下。
像这样什么都不用去思考,静静的享受自然的馈赠,真是惬意,或许从心底自己便不想修伤,像这样平淡的过完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是哪有这般容易,是命运的安排吗?无论他想不想,最终都修伤了,想起曾经的梦,那些奇怪的建筑,那奇怪的人,那奇怪的话。
“躲得过的是运,逃不掉的是命。”
突然脸上有些痒,睁开眼是白头雕正用翅膀扫着他的脸,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入了过去。
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多想也无益,既然已经选择了,即便是错的,可如果不走到头又怎么会知道呢?
“伤气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呢?进入我体内后的伤气总归是会与外界的不同,这点不同应该就是我要感应的。”
这种感觉如同在湖水中滴入了一地糖水,然后在找到那滴糖水,闭上了眼睛二公子第二次这样用心去感受伤气,有些痛,更多的是让自己感觉到渺小,抬起手挥出一道伤气,就好像在纸上画了一道,这样看很明显,但慢慢便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就好像一滴墨水滴入纯净的水中,它会使一杯水变成墨色,可如果是一滴纯净的水滴入一杯墨水之中,那么什么都不会改变,虽然有些不同却又是同样的结果。
“既然是从我手中出去的,没理由毫无踪迹。”
二公子睁开双眼,“或许是我找的方式有问题。”
转过头看到白头雕已经吃出一地的鸡骨头了,嘴上还带着油渍,被嘴边白色的羽毛衬托得格外明显,突然灵光一闪。
“我为何要专注的寻找一点,可以让它自己出来啊!如果在一张白纸上有一个黑点,那么很容易被整图的白色所掩盖,但如果是漆黑的夜空中突然攥起一点火星,即便在微弱也将会格外的耀眼。”
神识再度散开,周围的伤气如同一块黑幕,站在黑幕之上什么也看不见,因为没有光,一点薪火在黑夜中闪烁,很弱,却很清晰。
“就是这样。”
二公子搭起箭,黑夜之中没有目标,那么便射向那无尽的夜空,如同厉芒般将黑幕划开,像阵雨前的天空,乌云被闪电劈开,直到消失在天际。
“好快。”
二公子感叹道,随后看向了瀑布,“这下如何。”不知在对谁说,也像是在问自己。箭再次搭在了弓上,箭身上伤气窜动。
“噔。”
只听见弓弦与空气产生的摩擦声,箭以至瀑布,在水雾之中还有一条被洞穿的通道,箭尖触在瀑布上,水花四溅,箭身旋转着要穿透,瀑布飞驰着要挡住,矛盾的双方必然会有一方落败。
箭飞速地旋转着,将瀑布刺出一个涡流,却无法在前进半步,最终伤气耗尽被怒流打落。看着箭入湖中无了踪影,二公子笑了,因为那瀑布终究被刺破了,只要它破了,那么早晚会被穿透。
一旁的白头雕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只是看着,二公子摸着它的头道:“多亏有你,明日烧鸡答谢。”
只要听到烧鸡,即便白头雕什么都不清楚却依然能欢快的飞向空中在空中盘旋。
“师傅说的对,处处皆学问,哪怕只是一只鸟。”二公子再次对着空中的白头雕拜了一拜。
然后盘膝坐下,识海中那卷古籍被二公子缓缓翻开,“我想,我知道这伤技怎么练了。”
如老僧入定般坐于雪中,那一刻整个世界静了,只有雪在飘落,雪没有思想,继续飘落,直到二公子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与雪化为了一体,没有了声音。
突然雪开始化了,二公子从雪人中慢慢显现出来,身旁伤气缭绕,最后竟然转动了那一方的伤气如同龙卷一般。
二公子端坐在其中,左手在位戒上一抹,那面龟甲便出现在手中,在伤气的促动下悬在空中,紧闭的双眼此时也募然睁开,双手翻飞,伤气随着手指在龟甲上滑动,无数条丝线被凭空扯出交织在了一起,越来越密,最后形成了一面青色的龟甲,看去似乎原来所凝聚的一般无二,只有仔细看去才会发现,这次两面龟甲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甚至可以发现青色的龟甲如同模具一般扣在黑色的龟甲之上,两面龟甲在伤气不断挤压下竟然开始慢慢的融合了,最终那面青色的龟甲完全融入,二公子双手结印,龟甲飞向背后贴在背上,那一刻给人的感觉像是与其肉相连一般不可分割。
“聚。”
手印一顿,顿时背后青光大射。“成了。”
虽然此时的样子很滑稽,背着一个龟甲活像一只乌龟,但越是像也是表明术已成,二公子手印再变,背后的龟甲消失,于一道流光飞入位戒之中。
“看来书中所写也不可全然相信,若是先凝聚伤气龟甲后在与玄龟龟甲相融,很可能会因为无法匹配而失败,只有一玄龟甲为模印出伤气龟甲才能完美融合。”
又了却一事,二公子感到无比的轻松,突然丹田处一股暖流涌出流遍全身,这一刻身体如同干枯的海绵落入水中一般,疯狂的吸收着周边的伤气,形成的股漩涡竟比先前更猛,涌入的伤气霸道的冲入丹田之中,炸开然后凝聚之后再次炸开,反反复复直至所有伤气融在一起,一颗元丹的雏形悬浮于丹田之中。
“那时我便有了感应,现在看来应该错不了,我,我可以入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