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跟踪狂在屋顶上出现的时候,吓坏了两只吵架的麻雀,二人的表情并不比两只鸟好到哪里去,臭的貌似进了茅坑。两人都不看对方的脸,其中一个好死不死的坐在屋顶上,好在天黑了,否则还以为拍什么电视剧,另一只也不管他,穿过几个屋檐看向尉迟家。尉迟圣宸正大步走向自己的家,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个保镖似的男人。
“那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好死不死的那只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什么,周苏?”
回答他的是死一样的沉默,两只有几辈子的仇恨无人知晓,但见面就没有好样子也是够够的了。
“诛岭,老子跟你讲话,你他么死了吗?”某只眼睛冒着火怒瞪着无视他的叫诛岭的另一只。
“你不说话会死啊,”诛岭连头都不转,“你不是觉得无聊吗,管那么多干什么?”
“老子不是无聊嘛,反正都没办法避免,看那小子那点破事还没完没了的,不早解决什么时候能把他教好,老子可不想一直在这当跟踪狂。”某只撇了撇嘴,他这人吧,就是不能无聊,管他好事坏事,总要有点事情就好。
“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家的新仇旧恨你叽叽歪歪些什么?”诛岭看着圣宸已经进屋子了,一个动作到了圣宸家对面的树上,“凡古,你那么无聊吗?”
“嗯。”某只没有过去,这些日子不止像跟踪狂,更像猴子,天天在树上偷窥,又不是泰山。
“无聊也不要插手,不到不得已,不准有任何行动,你管好你自己。”诛岭淡淡地说,“他连这点小事都完成不了的话,教不教都没有意义。”
圣宸根本不知道外面两只在计划他的人生,回到家的时候,晴姨已经准备了夜宵,肖扬并没有离开,坐在饭桌等他。
“圣宸啊,这是刚才收到的快递,寄给你的。“晴姨把一个小盒子递给圣宸,“我要去老夫子那儿一趟,你们晚上不要乱跑。”
“礼物吗?”肖扬撇了一眼,自顾自吃饭。
“不知道,“圣宸随手去撕包装,”不过应该不是炸弹。“
肖扬笑:“这个小盒子,放个鞭炮还差不多,也就崩坏个卫生纸?!”
“好像,连纸都崩不坏了,”圣宸拿出盒子里的东西,“U盘能炸什么?”
肖扬挑眉,耸了耸肩。圣宸拿着U盘回了卧室,肖扬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
打开,是一个视频影像。
-------你们不要跟着我了,我来看圣宸,你们进学校太显眼了,就在外面等好了。
-------是,小姐。
………
-------你们要吃什么就不要跟我客气啊,我把老妈卡拿出来了,嘿嘿。
-------你就不怕你妈揍你,买这么多东西。
-------没关系啦,有我老爸呢。
-------今天难得跟我们出来一起逛街,没去找准洛女婿呢。
-------别说得我跟橡皮泥似的,死丫头,我是那么重色轻友的人吗?
-------是。
-------想死啊,你们。
几个女生欢笑着跑远。
-------肖扬,你敢不接我电话,是不是想死啊?
-------少跟我臭贫,圣宸呢?我听老爸说了白家小院的事。
-------本来今天想过去,老爸说你们天亮才回去,你们就老实在家休息吧。
-------好,那明天带好吃的给你们。嗯,拜拜。
肖扬脸色不比圣宸好看到哪里去,最后的录像电话是下午圣宸出去那段时间打的,离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而且快递也送了个把小时了。一想到,洛妃一直被这样跟踪,连那么多保镖都不知道,对手真的是不简单,肖扬一直盯着屏幕,想到周苏就离他们这么近,现在就发了这样一个视频,如果昨天是见面礼,那现在就是挑战了吗?
“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两个能解决吗?”圣宸盖上电脑盖子。
肖扬看着圣宸,沉默了良久,开口:“他是冲我来的。”
“他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圣宸抬眼看着肖扬,“他念念不忘的是我们才对。”
肖扬突然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娘娘腔了,我老婆知道吗?奶奶知道吗?”
“我们都低估他了,不止命大,而且也长智商了。“圣宸不理他发神经的样子,“洛妃那边靠你了。”
“好像是呢,手段不赖,”肖扬耸耸肩,“看来你也学坏了,都开始瞒着全家老小干坏事了,唉,果然出了趟国,长了不少见识。”
“他不是自己去跟踪洛妃的,一定是雇了不少人,”圣宸白了肖扬一眼,“这些小事他不会放在眼里,你钱比他多,你来解决更好。”
“什么叫小爷钱比他多?”肖扬一脸不爽,“小爷除了有钱还有的是优点,海归真俗,俗不可爱!”肖扬说着,就要离开圣宸的房间。
“我们见过。”圣宸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我没想过,他活着。”
肖扬的脚步在瞬间停住,背影明显一僵。
“9年,我在这9年让自己不再只是个被所有人甚至是兄弟的人来保护的人,”圣宸淡淡地说,“当知道我为什么要被送去国外,知道你为什么留下,知道仇人是谁,我以为我会恨的,恨你们不隐瞒欺骗,恨自己无能,可是那不是尉迟圣宸。我以为是那段仇恨的源头再起的后续,却从没想过,死了人竟然活着,就在我们身边。”
“真的是他吗?”肖扬听他说完,握紧的手,关节泛白,“亲眼吗?”
“你最近都在查他吧,在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活着?!”圣宸侧过头,“是他,而且,骄傲。”
“呵,骄傲?”肖扬冷笑,“不亲眼见到,始终是场闹剧,看来他是活不下去了,做了9年的缩头乌龟。”
“可能是在等我回来。”圣宸笑。
“好像也对。”肖扬转身看着圣宸,“准备好了吗?”
“9年前,谢谢。”一直埋在心里的感受好像不用隐瞒也没什么不好,从认知就认识了这个人,没想过生与死是否相依的问题,好像不知不觉,身体里就长了这么一个人。
“都没弄死,白谢了。”肖扬抹了下额头,“怪不好意思的。”说完就离开了圣宸的卧室。
若9年前10几岁的他们倔强、冲动像个少年的话,如今这样淡然的他们才刚刚是少年,从容,固执。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一把保护伞,谁人不希望一生一世泰然处之,却抵不住世事无常,别人的保护固然不费精力,却也不必贪婪一生。
第一次像个男人般对话,仅仅是一个态度就知道对方的感受,天生默契也不过如此。